「瞬間的精準,來自內在的美學經驗與教養。」
冬日灰濛欲雨不雨的早上十一點,中山北路,郭英聲和賴香伶在似暗不暗的茶館空間裡對
話,有些聲音,有些波動,甚至有色彩在我腦海裡旋繞、漂浮、爆裂。原本我的腦子是很
平靜穩當的,卻因為看了郭英聲的攝影作品(我很想稱它們為攝影詩,用攝影呈現的詩),
就此動盪著。連續的日子,我每天陷在郭英聲「記憶」的風景和溫度裡,無法也不想脫離
,雖然他的作品裡通常沒半個人,但我至少看見了一個,那就是我自己已經被抓入在那風
景裡了。我想了好久,怎麼辦?我被這攝影、被這詩、被這藝術給驚嚇了,驚嚇到手足無
措,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那份感動。甚至「好吧,不幹編輯,也不寫作了,就去攝影,像
那樣的去感受生命!」的此類想法,竟然每天都出現過好幾次。這太奇怪了,如此激情式
的反應,應該是十七、八歲青春勃發之時才具備和適合擁有的,而我是被什麼給迷惑,竟
腦袋衝血。而為何偏偏是如此疏離冷靜的影像,卻激盪得如此劇烈?該怎麼說明白,在我
與這些「攝影詩」遭遇的瞬間,發生大事了,這些藝術品把我的心靈大幅度地拔高,一種
美感經驗的昇華,他們讓我看見另一個世界。我被感動、教育、訓誡、提升,一次完成,
浴火般的看見新生的喜悅。我有一種從頭來過的感覺。乾乾淨淨。新的自己。新的年歲。